出版与数字经济
撰稿:国际出版商协会(IPA)秘书长José Borghino和通信与出版自由部主任Ben Steward
出版可以育人、娱乐、资讯,也可以塑造世界观,创建声誉,开创事业。它还可以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以合适的价格提供才华横溢的作家及其他创作者的作品,用适当的商业模式创收。
数字技术,凭借其新的、诱人的形式,远远扩大了图书和期刊出版的范围,让出版商能够找到更多的读者,无论他们身在哪里,无论他们想何时阅读。
这个全球性企业的核心就是版权。
版权:每一个出版生态系统蓬勃发展的主要动力
有时候,人们认为,当涉及到数字化提供版权作品时,版权就“难以遵守”了。实际上,这种想法的支持者想要借着不断扩大例外和限制,不管是在国内还是以国际条约的方式,来弱化版权。数字化使用版权作品方面的例外和限制的真正受益者,将是大型科技公司,它们的繁荣极大程度上依赖于托管或交付他人的成果。那些每天与版权打交道的人,包括作者、创作者和出版商,都知道版权具有灵活、健全、包罗万象的特点。这是让一个由文字、图片、声音和构思组成的、多样性的、在全球取得成功的生态系统深入我们生活的基础和主要动力。
然而,由于这个生态系统无处不在、随处可见,因此很容易受到组织严密的盗版和搭便车等恶劣行为的攻击,也容易被本意善良的机构不经意地破坏。
不要做的事情:汲取加拿大的教训
举例来说,加拿大最近根据2012年《版权现代化法案》修正了加拿大版权法。该修正案扩大了加拿大现有的公平交易例外,加入了“教育”一词,用来证明未经授权地复制、发行及为其它目的使用版权作品之行为合理。不过,普华永道(PwC)的一项最新研究发现,加拿大作家、作者和插图画家的收入由此将会有所下降,迫使人们远离这个行业,摒弃这份工作。普华永道还预测,对编制教材的作者和出版商奖励不足,多数情况下会导致“它们不再为加拿大的学校出版新内容”,因为“所编制的教材缺乏竞争力,内容缺乏多样性,编制成本较高”。
这一明显次要的法律修正之结果,听起来像是一种警告,让人们认识到钻版权法的空子也可能会造成损害。这一举动的后果是,加拿大教育出版业已被洗劫一空:牛津大学出版社加拿大公司业已倒闭;尼尔森集团宣布破产;麦格劳-希尔瑞尔森集团、培生集团和威利出版集团都显著缩减了它们在加拿大的业务;较小的加拿大公司也正在裁员或关门。今天,加拿大逐渐认识到,外国出版商的子公司可能不得不从制作本地原创内容转为仅发行进口教材。
但令加拿大国会议员最为担心的是,扩大加拿大教育出版领域的版权例外,很可能会破坏国家的教育工作。
良性竞争,确保优质资源
国际出版商协会在其广受好评的教育出版商论坛上指出,当地作者和出版商编制出切实相关的、颇具吸引力的本地教材,是任何一个教育系统运作良好的引擎。各国政府必须设置课程,但此后,本地出版商和国际出版商之间要进行良性竞争,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优质资源通过教师反馈和严谨编辑得到不断优化。这种良性循环的受益者是教师和学生,而它的核心就是版权。版权是一个简单、公平的机制,是一种让内容创作者可以获得报酬、让出版商能够充满信心进行投资的机制。
国际出版商协会继续协调WIPO创意部门的努力,防止加拿大的经验被其他地方效仿。在此方面,国际出版商协会力邀资深出版业人士汇集日内瓦,讨论数字创新正在怎样通过增加教育出版物及其它出版物的供应和使用来向读者提供更多的选择。
拥抱数字化未来
出版商有时被不公平地谴责为反对进步,其实恰恰相反。它们处在智能创新的前沿,它们热衷尝鲜,愿意抓住各种机遇,乐于拥抱不断发展的数字化未来。与它们所服务的作者一样,出版商也希望它们的作品人人皆可访问,在所有平台上均可用可读。
出版商进行投资,把独创性的、试验性的、风险性的产品和资源推向市场。例如:
- 教科书和学术出版商正在用纸质和数字形式向学校和大学提供图书。在法国,所有教科书出版商自2008年以来一直在用数字和印刷形式提供作品,现已通过诸多许可证提供了2000多本数字教科书。它们开发了数字平台和门户网站,如Canal Numérique des Savoirs、Kiosque Numérique de l’Éducation和WizWiz,让教师和家长可以咨询、订阅、下载和使用这些资源。
- TigerBooks是针对儿童的电子图书,运用动画图形、视觉效果、游戏等方式,数字化地丰富了图书的内容。TigerBooks是弗雷德里希(Verlag Friedrich Oetinger)出版社的产品,该出版社还提供“Tiger Create”,一种使其他出版社也能够创作TigerBooks的工具。
- 为学术及科学技术和医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法律等专业领域服务的出版商,致力于使它们出版的各种研究尽可能地易于理解、易于探索。它们的举措包括,对学术论文采用数字对象标识符(DOI),对研究人员采用ORCID数字标识符。此外,这些出版商还支持FundRef,这是CrossRef的一种服务。FundRef提供一种报告所发表的学术研究之资金来源的标准方法。同样,它们也支持Kudos,一种基于网络的服务,可帮助研究人员及其研究所和资助方最大限度地扩大他们所发表的文章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 Lectory为各学校提供了一种让学生进行社交化阅读体验的方式。学生从相关出版公司购买课堂用书后,可以访问一个在线图书馆。这个图书馆提供电子书版本,也提供词语定义,学生还可以在此发表评论、提出问题。
- 布鲁姆斯伯里出版社、Hardie Grant出版社和Quadrille出版社2016年2月推出了Cooked,这是英国首个食谱订阅网站。用户可以访问全部食谱,可以按美食、作者或图书搜索寻找新食谱,然后创建自己的食谱收藏。
- 印度Juggernaut出版社正在构建一种应用程序(称为Juggernaut),用以通过读者书评将印度消费者、作者和出版商连接在一起,使读者与作者可以互动交流。
出版商正在将大笔资金投资于创新,不仅仅是投资在技术上,而且也投资在人才的技能基础方面,这些人才将会设计、开发和维护新的数字资源、门户网站和其它传输机制。出版商给原始创意成果增添重大的价值,对其在全球各地市场和各个领域的传播做出极大的贡献。
然而,一个出版商不管涉及哪个领域,无论是贸易、教育还是专业机构、学术机构,一个健全、稳定的版权法框架,都是使它们能够投资于、再投资于通常未曾被尝试过的创新工作的根本前提。
出版自由
国际出版商协会认为,作者和出版商应当能够靠其可以自由发挥的技能和才华谋生。在这个意义上,国际出版商协会所基于的尊重版权和出版自由这两个思想支柱,彼此密不可分。强大的版权制度和言论自由之间的联系,在那些政府限制版权、迫使作者和出版商依靠赞助的国家最为明显,版权是财务独立的关键。很多时候,何时政府批评家公开反对,何时出版自由就会遭到损害,而记者、博客和社交媒体用户也会受到压制。
此外,判定煽动、诽谤和造谣为非法的措辞含糊的法律,通常被用来威慑记者、作家和出版商,并会制造出一种助长自我审查的恐怖气氛。
数字技术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它使每个人都能够成为潜在的出版商。这种转变不仅让人们能够把一本小说、一首诗歌或一部家族史放到一个虚拟的全球市场上,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也意味着,对我们的安全和福祉至为关键的信息也可以跨越国家审查官员的职权范围自由传播。
这种最新发现的数字自由越来越让一些国家的政府深感不安,它们对此的回应也愈加强硬。但国际出版商协会坚信,在数字时代,作家、出版商和内容创作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获得支持和保护,都更希望对出版自由和健全的版权法律给予广泛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