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个客体中的知识产权史
克劳迪·奥普登坎普,英国伯恩茅斯大学, 丹·亨特,澳大利亚斯威本法学院
简言之,知识产权是多数人一无所知的最重要主题。这就是为什么几年前,我们开始写一本书——最终成为《50个客体中的知识产权史》(A History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in 50 Objects,剑桥大学出版社,2019年)。
最初,我们只想写一部知识产权制度简史。但是,当我们坐下来尝试讲述知识产权的演变过程时,我们遇到了一系列问题:知识产权本身就是无形的,而创设知识产权的法律神秘复杂,这一领域往往被认为难以理解和解释。然而,知识产权制度是现代社会最重要的构建体系之一。它支撑着航空航天、建筑、制药、媒体和娱乐等大量产业。它是假冒和盗版问题的关注焦点,它是贸易、出口和竞争问题的辩论论点,还位于知识经济和创新创造政策讨论的核心。
我们想向普通读者和专家讲述为什么知识产权如此重要,为什么如此令人感兴趣。因此,为了讲述一个充满活力和令人信服的知识产权历史,我们转向了能体现知识产权的客体,如果没有知识产权的干预它们就不会存在。这一思路来自物质文化领域,这是人类学和社会学的一个学科,它承认,理解一个社会的最佳方法之一是查看其生产的物品。希腊古瓮或古罗马浴室告诉了我们大量有关人们的生活方式、他们看重什么、他们的文化如何发展的信息。
“……知识产权制度是现代社会最重要的构建体系之一。”
知识产权客体也是如此。可口可乐的瓶子和品牌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知识产权让它们变成现在的样子。芭比娃娃的含义和形象之所以那么独特和明确,是由于美泰公司能够通过知识产权控制芭比娃娃的呈现方式。这些客体的价值继而又改变了知识产权制度,因为控制这些客体的公司对法律的发展有影响。
这些客体表明了知识产权制度的重要性。它们不禁让人对知识产权制度发展的方方面面提出问题。它们向我们展示了知识产权在人类历史上如何演变和发挥作用,并说明了知识产权对一系列历史事件和运动的影响。而且,也许最重要的是,它们都有引人入胜的故事。
书中的客体和知识产权制度
其中一些客体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没有它们我们的社会会是什么样,几乎无法想象:电灯泡、自动扶梯、wi-fi路由器,这些只是一些知识产权客体不断明显塑造我们所处世界的例子。其他知识产权客体也同样重要,但不太明显。足球是我们大家都熟悉的客体,但它与知识产权的联系只有在考虑职业联盟的财富取决于知识产权法时才清楚。而且,大家是否想过足球为什么设计成黑白六边形图案?(提示:黑白电视喜好清晰的界线和明亮的对比度)。
50个客体中的知识产权史》探索了对人类生活产生深远影响、展示知识产权制度重要性的产品。(图片: Lina and Tom)
知识产权的历史甚至在知识产权存在之前就已经开始。关于高丽青瓷和穆拉诺玻璃瓶的章节反映了正式的知识产权制度出现之前几百年的创新过程。穆拉诺玻璃工行会和前现代社会的众多统治者已经了解了支撑整个知识产权制度的基本启示:对无形资源的控制,对于运转良好的社会而言,是一个很难、但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工业革命期间,这一启示变得更加明显。在这场革命中,专利尤其对爱迪生的灯泡、摩尔斯电码和贝尔的电话取得成功尤其起到了核心作用。
编写知识产权历史一个令人着迷的方面是,可以看到不同的制度在不同的时代、对不同的行业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如果专利在工业时代至关重要,那么版权则在前工业时代很重要,与我们现所生活的媒体时代一样重要。书中的一些客体追溯了版权令人肃然起敬的传承及其对当今仍然具有的重要意义——从滕佩斯塔的罗马地图开始,通过自动演奏钢琴用纸卷、卡式录音带、3D打印机、CD、Betamax、复印机,最后到互联网。
商标同样重要,但方式和时代不同。乐高积木、芭比娃娃和可口可乐瓶子等客体,非常依赖商标保护。而在自动扶梯、香槟酒、胜家缝纫机的有关章节中,讨论了商标通用名称化(品牌变成了产品)理论。
政治、人民、地方
但也不是全部都关于法律。有时还涉及社会或政治背景,或者人民,或者地方。知识产权客体的创世纪故事显示了这一点的重要性:从菲拉格慕的坡跟(鞋)到阿司匹林药片这样千差万别的客体被描述为战争造成国际贸易受限的结果——分别是墨索里尼的埃塞俄比亚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
有时候则关系到所涉及的人民。爱迪生出现的次数不少于六次。另外,谁知道福尔摩斯和贝尔都各有一个叫华生的伙伴?关于香奈儿2.55包的一章呼应了可可·香奈尔的名言——“模仿,是最好的恭维”。这种商业策略是她的个人特色,与香奈儿现在的做法大相径庭。
如果把书中的所有故事放在一起看时,一些结论自然出现。例如,某些地方显示了它们的重要性。是漫长、寒冷的冬天,让美国纽约州罗切斯特市成为柯达相机、隐私法,还有施乐复印机的诞生地吗?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该书力求向普通读者和专家讲述为什么知识产权如此重要,为什么如此令人感兴趣。(图片: Lina and Tom)
历史
那么为什么要尝试讲历史?剧作家尤金·奥尼尔曾说过:“没有现在和未来——只是过去在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发生。”
我们的书是“一部”知识产权史,而不是“知识产权史”,因为对任何历史的讲述,永远都是片面的。这些片面的历史的确在某些点上会合、交叉,但也是临时性的。
在收集这些知识产权客体的传奇故事时,我们汇集了一组撰稿者,他们的专业有法律和历史,也有社会学、媒体研究、园艺、科技研究等等,来自许多国家。我们想知道知识产权法来自哪里,是如何演变的,对我们现在的生活意味着什么。
不论是在画廊、档案馆、家中还是超市,这些或平凡或不凡的客体,让人吃惊地注意到它们和知识产权的关系,显示知识产权制度给我们带来了多少东西。